梦断里海——保罗.克拉斯少校之死 天天资讯

2023-03-23 21:00:48来源:哔哩哔哩

六月的第三周,东线继续保持着沉寂。俄国人收到了关于德国国防军计划和意图的矛盾信息。死寂持续的越久,斯大林和他的将军们就越紧张,空前的轰炸行动进一步加剧这种紧张的气氛。“他们这次又要干什么?”——这是红色政权高层和绝大多数红军官兵想要询问的主要问题。

6月17日,俄国人开始了解到更有价值的信息。对俘虏和叛逃者的审讯得出了德第17军正欲进攻Kuban地区,并为此特别调动了50辆虎I到Novorossiysk地区,准备铲除Myshako地区的桥头堡。此外,俄国人的情报显示,德军计划在6月20日-25日间主攻顿河畔罗斯托夫(Rostov),辅攻库班桥头堡。据称,这场行动将得到大量战机、坦克,甚至是舰队的支援。同天,一架Pe-2飞过了刻赤海峡,记录到了往返海路运输频率相较前几日有所提高,俄国人认为,这表明德军正在向库班桥头堡转移,并准备执行一场两栖登陆行动。上级向攻击机飞行员下达了对亚速海来往轴心国船只保持警戒的命令。“根据情报,德国人继续向塔曼半岛和亚速海沿岸集中力量”。报告来自防空歼击航空兵第230师于6月19日撰写的作战日志。白天,俄国人观察到个别舰船和几艘驳船沿海岸线从北向西南方向移动。根据一位罗马尼亚战俘的证词,Novorossiysk地区的敌军正准备在7月初发起进攻除此之外,伴随进攻的还有大量的化学产品——如毒气。俄国人相信,德军的新一轮攻势势必会以一场大规模化学战为序幕而展开,这一虚假信息给红军中造成了大量的恐慌。


(相关资料图)

截止6月20日,苏联情报部门被自己的情报吓坏了,认为德军在东线的新一轮攻势将先从发射大规模的毒气弹制造化学战开始。然后,两栖部队将坐着登陆艇从亚速海沿岸登陆,紧接着,国防军将在米乌斯河对顿河畔罗斯托夫以及从库班桥头堡发动对Krasnodar和Tikhoretsk市的攻击。再往后便是对库尔斯克的打击,然后紧接着是目标尚不确定的大规模攻势,斯大林在当时仍担心着1941-1942发生在莫斯科乃至高加索的事会上演。

直到1943年6月,德国空军依旧在东线占据优势,堡垒行动被推迟到7月,整条战线并没有什么重大战斗。德国空军正在为下一阶段摧毁苏联军工业设施的行动做准备。目标已经确定——对中小型工厂以及里海的石油运输予以打击。

1943年6月19日-20日晚,德国空军对萨拉托夫发动了两次空袭,主要打击目标是基洛夫石油裂解厂以及停泊的船只。空袭共造成2艘船沉没,另外有2艘船被击伤。在两次空袭中,KG 55的一组He 111机群遭到俄国夜间战斗机攻击,第7中队的一架He 111被击伤,该机机组一名成员回忆:

我们在萨拉托夫上空徘徊,距离德军战线的那一边有800km的距离。“老爹”(该机机组飞行员的绰号)在这座该死的无底洞上改变了航向和高度,因为此时我们这架破车宛如俄国高射炮的固定靶,被锁定只是时间问题,好吧,仅仅是几秒钟——我们被探照灯锁定,似乎这就够了。突然一梭子黄色的曳光弹窜过飞机上方。“俄国佬的夜间战斗机!”无线电员的喊声戛然而止,俄国战斗机的射击制造了一记重拳,将我们抛到了角落,我们的座机像一颗火热的彗星冲向地面,发动机燃起大火,左右两边都是扑向我们的子弹。颤抖的双手试图找到胸前的降落伞环,但摸不到。在我们的眼前,设备的箭头正在旋转,气流盘旋在四周嗡嗡作响,等待生命中死亡的爆炸声是如此的漫长。但就在我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一股重达百斤的巨力把我们压制在角落,“老爹”竭尽全力将飞机拉了回来!高度计显示我们此刻身处1000m,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左发动机怎么样了?它此时不再燃烧,螺旋桨在空中缓慢地转着,火一定是在疯狂的俯冲过程中被扑灭了。

经历九死一生后,无线电员Hans Kobbenhagen军士长的头部受了重伤,机上的无线电台也变成了一堆没用的废铁。机上的电气系统也失效,机组不得不手动往右发动机里输送燃料,现在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取决于这台发动机的可靠性了。在1000m之上,这架受损的He 111孤零零地飞过荒凉的俄国平原。

这位德国飞行员继续着他的戏剧性故事:

现在一切都取决于可靠的飞行员,然而,我们并不知晓当前的确切位置,只是开着飞机一路向西。尽管如此,我们不得不使用单引擎飞行,在黎明前到达两军战线交界处,如果可能。如果我们足够幸运,红色炮手就会在他的高射炮旁睡觉,如果他们醒着,就会把我们当作飞行的跛脚鸭一样打下来,这点毫无疑问。好吧,即使我们成功远离了俄国人的战线,我们也无法保证我们的防空炮手们会不会错视这架破烂的手提箱并在他们的炮管上画一个崭新出厂的圈。

机组成员开始扔出不必要的东西,其中包括一些燃料,这便稳定了飞行,直到黎明破晓。飞行员可以顺着地面的参照物继续驾驶飞机返航。当He 111接近前线时,似乎是幸运女神眷顾,下了一场雷雨,多亏了这场雨,轰炸机在不知不觉间穿过了这个危险之地。这个机组的运气很好,他们最终得以回到基地并安全降落。他们的“军运”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

KG 27第5中队的He 111 H-16Wrk Nr 160523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虽然这架飞机得以飞回德军战线并紧急迫降,但飞机整体损坏度达到50%,一人死亡,一人重伤。

KG.100第1大队当晚并没有参加对萨拉托夫的空袭行动,而是在执行其他任务。下属的一个中队飞往伏尔加河布雷,另外两个中队则飞往里海轰炸船只。

“我哥示意我并把我带进了布置水雷的任务当中:这里没有高射炮,也没有战斗机,但是需要你适应在东线执行夜间飞行任务的环境。”来自KG 100第1大队的炮手Klaus Fritzsche的回忆,这位年轻的飞行员近期才来到KG 100。他的哥哥Helmut Fritzsche和他哥的机组成员都是几天前迫降后成功逃离苏军战线的人。弟弟Klaus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战斗,去适应东线的环境,也尚不清楚自己正身处德国空军在东线的战略轰炸行动系列中。Klaus继续着他的故事:

突然,大队长走了过来——一位少校,“我想看看你是怎样的无线电员,加入我的团队吧”。飞往哪里?当然是里海啦,前一天晚上,他的无线电员被炸成重伤。

少校何许人也?Paul Class,从1942年10月开始指挥KG 100第1大队,截止1943年6月21日,已经完成了310次飞行任务,其中有103次在英国上空取得。鉴于战功,1943年3月14日,Calss被授予骑铁。Class早在1942年11月便有了在里海上空执行任务的经验,10月-11月,第1大队的成员们成功在里海上击沉了几艘船。与大城市不同,这些船只并没有强大的防空火力,也没有负责守卫的俄国夜间战斗机。

常驻“寻路者”Helmut Abendvoth和他的He 111 H '6N+MK'也做了一次里海的长途旅行。尽管在飞行日志中对于这次行动的描述颇为模糊,但仍能知晓该机于柏林时间19:30起飞,飞行时间约为7h,期间该机对里海的苏联船只投下了6枚SC 250。

Klaus Fritzsche的回忆继续:

夜晚很安静,无风也无云。飞越米乌斯河与马内齐河抵达伏尔加河三角洲的过程很平静,没有高射炮也没有战斗机。但必须要小心的是,俄国人的P-39“飞蛇”战斗机在这里巡逻。为了更好地给轰炸机提供参照物,飞行路线地面有篝火。我们正在接近伏尔加河上的三角洲,根据侦察员的说法,那里有几百个漂浮物待摧毁。我们的飞机是第一个飞入高射炮区域的,随即高射炮开始频繁开火,指挥官下达了停止突袭的命令,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代价。月光照亮了海面,视线遍及之处可见任何船只。在离开危险区后,我们看到了一艘大船,试图绕过它以便确定船上的武器,他们没有朝我们开火,这很好。指挥员的命令开始传达,“低下头”,并“让它溺水身亡”。随后的一切如走马灯在我眼前掠过,就像在观众席上看了场电影。突然指挥官大喊:“我没有关掉保险,妈的炸弹没有从飞机上投放!”与此同时,防空炮火开始倾泻。我们受到了强烈的打击,我被撞成了右腿剧烈疼痛的状态,同时右发动机开始失灵,飞行员竭力想将飞机拉回正轨,但是作无用功。“注意!即将迫降到海面上。”飞行员喊道,机身与水的接触声在寂静的夜里是格外的刺耳,万幸,飞机还是漂浮状态,我们有时间给橡皮艇并将它抛出去。现在四个大男人就坐在橡皮艇上干瞪眼了,每个人都有一袋应急物资。由于时间还算充裕,我们从飞机上抢救回四把机枪、一把信号枪、一个无线电紧急发射器、一个桅杆、一包帆布和一个医疗包。橡皮艇的面积很小,况且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做到四个大男人都有充足的空间。于是我们只得坐在艇上,屁股底下是我们的求生物资,一只脚搁在物资上,另一只脚就泡在水中。在寻找船桨的过程中发现少了一只,这意味着需要两位划船者在橡皮艇左右两边划船前进,第三个和持有船桨者则保持橡皮艇的航向。橡皮艇上的工作安全完成,仍然漂浮的轰炸机开始逐渐下沉,我们目视着这只让我们骄傲的“雄鹰”机尾缓缓升高,伴随汩汩水流声沉进永远的里海深处。

就这样,一瞬间,命运就向机组开了个玩笑。一枚高射炮弹,使四个人失去了远离前线的营房内的愉快睡眠时间,失去了在餐厅里照常喝的每日早晨咖啡。Class和他的机组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遥远的里海中央的一艘橡皮艇上,恰巧,距离德军战线600km,在遭人痛恨的国土上如此境遇,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这里可不是英国,至少战俘在那可以期望得到有尊严的待遇,可这是苏联,他们的死法是什么,惨遭肢解?还是扮演矿工?NAZI的宣传也将其不人道而野蛮的国度,事实也正是如此,他们似乎是来自托尔金笔下的魔多食人妖。

好吧,至少Claas和Fritzsche还活着,而且他们还有被拯救的希望,即使距离自家战线几百公里,也要抱有期望。船员在使用罗盘确定位置后,便开始划向西方。与Class等人的闷闷不乐相比,Fritzsche却在欣赏大自然和天空。很快,太阳升起,天空浮现出迷醉的色彩。年轻的Fritzsche没有在前线的经验,也不了解他现在所处境遇的噩梦本质,他尚不清楚,如果被NAZI所宣传的那些“Orcs”逮住,那会是什么后果。

Fritzsche继续回忆:

太阳逐渐升起,我们试图确定这条橡皮艇的移速,结果令人失望:2km/h。帆没用,因为没有丝毫的风。我们离里海西海岸有多少距离,连指挥官自己也不知道。我们开始在海上发送频率为500KHZ的国际通用求救信号——“SOS”。作为机上的无线电操作员,我警告指挥官俄国人会密切监视这个频段,但他似乎把它当作了耳旁风,我很惊讶,因为这是苏联海域,充满了危险,如果附近有俄国船只,我们肯定会被发现。3个小时后,远处传来柴油机的声音,不久之后,四面八方都有了。起初,我们认为这只是起床的渔民来打渔而已,没看到任何船只,我们继续划船。但在中午时分,一艘相当大的捕鱼摩托艇开始靠近,上面有很多人,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把步枪或是冲锋枪。

四个人的不好怀疑得到了残酷的证明,上面就是那些看起来像魔多兽人的俄国人。对于四个人而言,战争,或许还要再加上生命,已经结束了。更不幸的是,上面还有好战的卡尔梅克人,这些人在外表上与俄国人不同,生活习惯趋向于原始,同样,对日内瓦条约更是一无所知。德国人的担心变成了噩梦,四个人被剥光了衣服,然后赤身裸体遭受了严刑拷打,经受刑罚后,KG 100第1大队队长Paul Class少校被残忍杀死然后扔进了海里,事实证明,对战俘如此严酷的拷打的原因是前一天晚上,里海有一个浮动鱼厂沉没,其中有很多妇女和孩子,Calss和他的机组被这些受害者的亲属抓住了。此外,Class脖子上的骑铁也起到了致命作用,经过2年的战争后,每个俄国人都从海报和宣传文章中知晓了这是Nazi德国的最高军事奖项,可以说,这枚骑士铁十字勋章,决定了Class的命运,但这还不是这枚勋章故事的结束。 

或许是为了争功,当卡尔梅克人将Class的制服交给伏尔加河舰队司令时,上面挂着四枚铁十字,另外三枚显然是生还者的荣誉被愤怒的渔民所剥夺,“强加”给了Class。这使得俄国人的文宣有了新素材——《一个荣获四枚铁十字的法西斯王牌被击落了!》。自沙皇俄国时代起,俄国人就有一个申必的传统,即给一个人授予多次同种勋章,在这种传统影响下,这种授勋想法自然地潜移默化转移到德国人身上。

关于Paul Calss的死亡,有几个不同的俄国版本。根据一份报告,他是头撞底舱吊环而死,而有其他说法,声称Class和他的机组试图用武力登上渔船,以便将它开往伊朗,但愤怒的渔民击退了Class,并用雕刻刀宰杀了Class。很显然,骑铁得主是如此稀少,以至于给教育程度低下的当地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并积极创造了神话的机会。

Fritzsche和其他两名幸存者被转交给了里海舰队的管理层,在那里,俄国人对他们采取了人道的态度。红海军水兵允许他们抽本国的烟,甚至是像贵宾一样把他们带到ZIS-101轿车里接受审问。这种车的使用人群一般是苏联政府要员或是那些部门的主任。随后,俄国人带这三位战俘步行参观了阿斯特拉罕市。对战俘态度产生如此大反差的原因或许是——德国战俘已经被从愤怒的当地居民中转移到专业军人的手里。不过,“军运”仍未放过Fritzsche和他的两位同伴。在阿斯特拉罕市,Fritzsche亲眼目睹了他们的同事——KG 100第1大队对该市的轰炸。三位战俘不清楚,朝他们倾泻炸弹的是他们最亲密的战友,其中就包括了Klaus Fritzsche的亲哥哥——Helmut Fritzsche,这就是战争中对于这些军人的邪恶讽刺!不过,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俄国人也对德国战俘表表示了怜悯,将他们安置进防空洞内,好躲开“友军火力”。

随后的审讯中,三位战俘试图误导俄国人,称他们是一架侦察机的机组,从克里米亚起飞来里海执行侦察任务,不过俄国人很清楚这些德国空军人员在进行空袭以及任务是什么。Fritzsche描述了审问他们的俄国军官:

从外表上看,他是位少校,而且很显然是一位学术知识分子群体中的佼佼者,他用纯正的德语跟我打招呼,然后开始跟审讯完全不相干的内容谈话,包括我的家庭,德国的历史与文化。他对我的教育经历很感兴趣,当他发现我会说英语时,我们之间的对话就转变为英语。他请我吃了白面包、鱼和一杯伏特加。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的放松状态。突然,少校说:“Feldwebel先生,谈话的印象让我认为你是位智力很高且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认为俄罗斯人是傻瓜,根据审讯报告,你对我们撒了谎,现在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从刻赤飞来,而是斯大林诺;不是侦察,而是破坏伏尔加河。你们的指挥官——Class少校——我们非常熟悉他,我对他以这种死法落幕表示遗憾。”

审讯结束后,战俘们被送进了劳改营,目前不清楚在Class少校走后,是谁在临时接任了KG 100第1大队队长这项职务。7月28日,新大队长Bätcher上任,逃离被俘命运的Puklitsch机组表明,德国机组的确在可以在苏联境内滞留挺长时间。直到7月28日,德国人仍然对Paul Class的重返基地抱有期望,只是这次奇迹再也不会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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